本书记载了波西格父子与约翰夫妇的一次摩托车公路旅行;他们一行四人骑着摩托车横跨美国大陆。作者波西格记录了旅途的全程,以及他在旅途中的哲学思考。

在公路旅行中,一行人需要时不时停下来修理摩托车。波西格很享受修理摩托车的过程,但他发现同行的约翰夫妇却对摩托车维修有一种天然的恐惧与厌恶。“为什么约翰夫妇对于摩托车维修有着截然不同的态度?” 波西格由此引出了他的哲学思考。波西格认为,这是因为约翰夫妇看待事物的方式与他不同。对于修理摩托车的金属零件,作者从理性的、知识的角度去分析它们,而约翰夫妇则是是从直觉的、当下的角度去感知它们。

为了解释这种思维方式的不同,作者开始使用二分法来解构人类的知识。人类的知识分为两种——古典的认知与浪漫的认知。古典的认知,也就是所谓理性的认知,是通过事物的基本形式去认识这个世界;浪漫的认知,即感性的认知,是对事物的表象进行观察来感知这个世界。在浪漫的人眼中,古典认知里的基本形式通常是丑陋的,这是因为古典思维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引发人情绪上的波动,而是为了从混乱中寻找秩序,将未知变成已知。约翰夫妇认为在修理摩托车的过程中,作者是在和各种金属零件打交道;但实际上,作者是在和自己脑海中的观念打交道。在作者的脑海里,摩托车是一个系统,可以根据它的组件和功能分成两大部分,而组件又能继续细分为动力总成与行走总成。知识不断这样划分下去,就形成了一种有层级的结构,互相联系的结构之间形成了系统。从这个角度来看,摩托车实际上是由钢铁制零件组成的一个观念的系统,摩托车是一种精神的产物。作者在修理摩托车的过程中,是在通过实验的模式去获取摩托车的结构模型,并与自己脑海中正确的模型进行比较,这是一种以理性为根基的科学方法。

作者用二分法去向我们解释古典认知与浪漫认知的区别,但是他并不完全认同这种二分法。他认为,这种思维的模式产生了一种分裂。在这种二分法下,理性与浪漫是对立的,在古典与浪漫之间找不到一个交汇点,使得没有人能真正融合二者。从宏观的角度上看,这两种认知方式的分裂产生了社会的危机。一方面,人类现代的文明正是依赖理性建立起来的,理性让人类能够驾驭自然,造出能够在公路上飞驰的摩托车。而另一方面,理性所催生出来的科技是冷冰冰的,不带有任何感情的。人类害怕自己用理性所创造出来的”怪物‘。科技没有将人的心灵连在一起,所以表现出来了自己丑陋的一面,引起人们的厌恶。

当波西格写下这本书的时候,嬉皮士运动正如火如荼地在美国进行着。一群中产阶级出身,受过良好教育的年轻人,对自己所处的时代感到迷茫。他们的父母大多都遵守传统的价值观,任职于政府部门和大公司,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。在舒适的生活背后是单调和乏味,在高度发达的社会背后是冷冰冰的理性。他们不愿屈服于主流价值观,成为维持理性社会运转的小小齿轮。他们希望自己的工作是有价值的,是以使命感驱动的。因此,他们向传统社会发起反抗,向理性发起反抗。他们与理性彻底诀别,转而拥抱基于感性的东方哲学。他们从东方哲学的“禅”中寻找灵感,探索自己的感性世界的边界,从中寻找自己人生的意义。

对于这种分裂,作者则是希望能在哲学上找到一个突破口,将古典与浪漫的认知串联起来。作者提出了良质(quality)的概念。良质在我看来是一种价值观念,跟美学中美的观念是类似的,是指认为什么是好的,是美的。

作者拒绝为良质下定义,因为一旦为良质下定义,良质就会被当成一个理性的对象进行分析,成为古典认知分支的一部分。正因为良质无法定义,它能够脱离形而上学的局限。

作者认为良质应该是连接古典与浪漫世界的关键所在,因为两个世界都知道它究竟是什么。浪漫的人欣赏良质本身,而古典的人则试图把它切成一个认知模块以作他用。

作者面临下一个困难是,不被定义的良质到底是属于哪一个世界,是属于主观世界(精神世界)还是客观世界(物质世界),这涉及到唯物主义与唯心主义的争论。假如良质属于物质世界,那么是否有科学方法能够观测到良质?从另一方面来说,如果良质只是主观的感受,完全存在在当事人的心中,那么良质不过是一个人心中可有可无的观念罢了。那么如果顺着这个角度继续思考下去,那么必定会把良质区分为古典的良质与浪漫的良质。作者厌恶这种划分,让良质的概念被一分为二,使得它不再能成为古典与浪漫之间的桥梁。作者认为,良质应该是独立于心(主观世界)和物(客观世界)的存在,它不是一种物体,而是一种事件,是主观意识到客观存在时所发生的世界。主体与客体本身是相对的,没有客体也就无所谓主体,因为主体正是因为客体而认识到自己的存在。因此,良质不仅仅是主体与客体相遇的结果,实际上主体与客体的因。良质创造了主体与客体,是一切的源头与本质。

想到这里,作者拿出了曾经已经读过很多遍的一本书。这本书是2400年前老子的《道德经》,书中写道: